基于“诊断—设计—结果”框架的农村宅基地退出模式原型分析

引用格式：曲衍波, 柴异凡, 朱伟亚, 等. 基于“诊断—设计—结果”框架的农村宅基地退出模式原型分析[J]. 资源科学, 2021, 43(7): 1293-1306. [Qu Y B, Chai Y F, Zhu W Y, et al. Archetype analysis of rural homestead withdrawal patterns based on the framework of “diagnosis-design-outcome”[J]. Resources Science, 2021, 43(7): 1293-1306.] DOI: 10.18402/resci.2021.0

7.02

基于“诊断—设计—结果“框架的农村宅基地退出模式原型分析

曲衍波，柴异凡，朱伟亚，平宗莉，宗海柠，王 森

研究背景

      随新型城镇化和城乡融合发展的快速推进，农村进城务工人员不断增多，“人走屋空”现象愈演愈烈，农民和土地的粘度也愈加松动。农村宅基地退出作为农村土地制度改革的突破口，科学设计宅基地退出模式并有效识别其运行机制，是激发乡村发展活力和优化城乡要素配置的重要支点。为此，本文在宏观层面对宅基地退出模式进行系统解构与类型判别的基础上，从微观层面运用原型分析法结合地方实践分析不同宅基地退出模式选择的行为逻辑关联，进而总结不同宅基地退出模式中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为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深入推进提供借鉴。

研究对象

       宅基地退出模式是一个由多要素综合作用的复杂系统（图1），由宅基地退出“外缘—内核”系统构成。其中，外缘系统即模式外部环境，承载着影响内核系统运转的内、外部性因素。外部性主要明确农村宅基地所处乡村的区域特征，如区位条件、自然资源禀赋及政策制度等；内部性则揭示了当前宅基地利用现状与农户兼业程度、农户需求特征等因素影响的农户意愿等。内核系统即模式的内在表现，是针对外缘系统差异和特征的行为响应和要素组合设计，通常包括宅基地退出的主导方、资金来源、安置区位与退出方式等。这样，外缘系统的承载因素、内核系统的构成要素以及内、外系统之间的交互响应，就形成了不同类型宅基地退出模式。

图1 宅基地退出模式的系统结构

        对宅基地退出而言，农户与宅基地的联系最为密切，为满足农户逐渐升级的需求，不同类型的农户主体会选择不同的退出方式来实现自身预期。针对不同宅基地所处内外部因素条件，本文设计出4种适应不同地域环境和农户意愿的宅基地退出模式，分别为资产置换模式、货币补偿模式、以地养老模式和土地入股模式。

理论框架

        本质上看，农村宅基地退出是主体（如农户）、客体（如宅基地）和制度规则（如激励和控制机制）交互作用的过程和结果。本文把农村宅基地退出的集体行动理解为诊断属性，即农村宅基地的自然物理条件特征和特定情境下的农户特征，以及设计属性，即人为设计的推动和规范农村宅基地退出的制度规则共同作用产生的结果（图2）进一步地，以农村宅基地退出为例，农村宅基地退出的逻辑就可以用制度规则与自然物理条件和行动者特征的相互匹配来解释。

图2 宅基地退出的DDO分析框架

研究方法

      采用原型分析方法从山东省不同试点地区选取的宅基地退出典型案例中提炼集体行动的多元逻辑，探讨不同农村宅基地退出模式的差别化运行机制。本研究的原型分析主要包括3个环节：

  一是案例选择与调研。本文遵循典型性与多样性的案例选择标准，统筹考虑村庄资源禀赋、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人口特征等因素，从山东省不同试点地区选取12个典型案例作为原型分析样本，采用问卷调查与半结构化访谈相结合的方式开展实地调研，组建案例库。

  二是案例编码。根据DDO 分析框架编写制定编码手册，把宅基地自然物质条件（变量R）、农户特征（变量A）、激励机制（变量EM）、控制机制（变量CM）、决策机制（变量DM）、协调机制（变量COM）、宅退后的规划（变量P）、信息机制（变量IM）、成本分担机制（变量CS）、收益分配机制（变量BS）以及结果（变量O）这些一级变量分解为若干个二、三与四级变量，根据编码手册，将案例文字转化为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码。

   三是原型提取。把由代码表示的12个案例导入Concept Explorer软件开展形式概念分析，提取案例等价类，进而根据Oberlack等提出的4项规范性标准从等价类中识别原型（图3）。

图3 基于案例—变量的原型提取过程

结论

   （1）宅基地退出模式系统由“内核—外缘”式系统构成，其中外缘系统囊括乡村禀赋差异性、宅基地特征与农户特征3个驱动内核运作的外部性因子，内核系统则为针对外缘系统的行为响应和组合设计的多元要素，宅基地退出模式是内核、外缘系统耦合驱动的结果。    （2）综合宅基地特征、农户特征以及驱动政策等变量，得到山东省农村宅基地退出的4种原型分别为基于政府主导的资产置换激励模式、基于政村合作的货币补偿激励模式、基于政企合作的以地养老激励模式和基于村企合作的土地入股激励模式，不同原型又因其他各种属性要素的结合规律分解为8个子原型。    （3）不同农村宅基地退出模式的本质是以多元化的激励机制指引农户有序退出，且形成了具有差别化的运行过程（图4）与特定的适用条件。

图4 不同宅基地退出模式的运行过程

展望

本文从系统性的角度，将农村宅基地退出行动抽象为诊断属性、设计属性和结果属性的一系列关联组合，研究结果可以为不同地区的宅基地退出提供参考借鉴。此外，宅基地退出模式还具有适应性和动态性。一方面，随着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在全国范围的不断推进，农村宅基地退出已成趋势，各地都在进行有益探索并形成各具特色的退出模式，这些模式与山东省农村宅基地退出的运行过程有所差别，彼此之间的共性和特性还有待深入研究。另一方面，受地域环境差异、政策驱动转型和主体需求层次升阶影响，宅基地退出模式将随之变动和多样，在推广使用过程中应因地因时进行适当调整、择优用之，以适应不同地区农村宅基地管理和乡村发展的需要。

作者简介

曲衍波  教授山东财经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国行政区划与区域发展促进会生态文明建设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国自然资源学会资源地理专业委员会委员与土地资源专业委员会委员。主要从事自然资源高效利用与可持续发展研究，在农村居民点整治、农村宅基地退出、土地利用转型、国土空间开发与保护等领域取得了一定的创新成果。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3项，在Land Use Policy、Cities、Habitat International、地理学报等高水平期刊发表论文8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3部，获国土资源科学技术奖、山东省社科优秀成果奖等多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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